世界粮食日 | 粮食生产与农民生活的纽带正在不停剥离

导语2020年注定是与粮食问题密切联系的一年。上半年我们眼见了隆平高科的上市与转基因工业化的破局，下半年社会重提光盘行动和节约精神。但粮食问题的内核却并非单纯的技术问题和道德问题，农资工业化和商品化、乡村空壳化、农民无产化以及过分都会化历程中的去农民化等等这些与今世农业生产者日常实践和社会职位精密联系的问题真正组成了影响粮食问题的结构性主因。在这一配景下，粮食议题就不再只是一小撮知识精英分内的技术问题，也不是小我私家化的节俭道德，而是社会思考对农村生产环节的重新启程。

正文：十一国庆，我坐上回老家莆田的车，返乡探望老人和亲戚。老家坐落在莆田涵江区的Z村，进村刷白的乡间水泥路双方是一千多亩稻田地，田边立着醒目的“基本农田掩护区”界碑，流着污浊的臭水，堆着几捆刚压缩准备运走的垃圾，辽阔平坦的平原上虽不见恒久撂荒的农地， “双改单”的现象却也普遍存在。

日子已过二季稻的播种期，按老农户的先容，村里的早稻收割竣事后掉落的谷物在水田中继续野蛮生长，不少的稻田地更是充斥着麋集的稗草，无人打理。稻田里野蛮生长的早稻和杂草|图片泉源：拍摄于莆田涵江区Z村与典型的季节性抛荒差别，Z村所履历的更多是稻田的非粮化。老佘是Z村的种粮大户，承包了约一百亩稻田地。

据他自己回忆，在二十年前，村里普遍接纳的耕作方式是 “稻稻麦”，即两季水稻搭配一季小麦。而近十年来“早稻+西红柿”的模式逐渐取代了先前的耕作方式。老佘和其他种粮大户对新模式的选择既有经济上的动因，也有生态上的思量。

十年前，多家外地公司进入当地食品加工市场，率先种植西红柿的部门大户在收成最佳的时候能够获得一亩上万元的净收入。此外，西红柿属于旱地种植，与早稻的水田种植相联合，能够继续保持了农村水旱联合的耕作传统，既能抑制虫害，又能生存土壤肥力。

老佘对“双改单”的执着，按他自己说，主要还是因为种水稻比力效益的低下。如果单纯从产量上看，种植双季稻据估算能够每亩增产500斤。为凸显双季稻在粮食宁静上的重要性，如果农户愿意种植双季稻，相较于单季稻的收购水平，政府会适度提高收购价钱。但实际上，如果以“担”为单元举行补助（一担约即是120斤），双季稻的收购价只比单季多出10元上下。

另一方面，对于老佘而言，双季稻虽能够增加亩产，但也意味着在平日保留两个治理工人的基础上，每年还要多增加两至三个工人。更重要的是，水稻与西红柿之间的利润鸿沟，如果以单季稻每亩净收入300至400元盘算，水稻的每亩纯收益只相当于同年所种西红柿收益的15%。

而从粮食生产成本看，粮食生产所需的农资价钱每年都在稳步增长，但粮食的收购价钱却基本稳定稳定。对于一般农户而言，农资商品化的时代中，除了中央推广的普惠性水稻补助（约每亩68元）以及地方政府少量的种子补助外，占生产成本40%左右的一系列农用物资仍需要Z村的农户自行负担。而地方政府也往往更倾向于将农资补助津贴投资于能够发生更高效益的地方经济作物，而非粮食生产。在福建靠近山区的地带，这个倾向则越发显着，显然在山地种植水果能够发生更多的收益。

在我居住的福建宁德市F县，地方农业部门将全年的有机肥料补助全部用于资助地方特色水果。F县的葡萄大棚 | 图片泉源：Google七年前，外地加工厂的引入在西红柿种植早期也带来了可观的市场需求，个体较早种植西红柿的村民也曾获得了不错的收入。在这样的经济刺激下，老佘和其他大户怀着致富的希望做出了“双改单”的决议。

但七年已往，“双改单”的决议却没有让老佘一家真正致富。每年清明节前，老佘就需要驾驶自己的农用三轮摩托到四周的养鸡场购置有机肥。有机肥料在老佘的农资成本预算中占着大头，约莫是老佘所有生产支出的20%，价钱多年来也在上涨。

而事实也证明，农户对市场缺乏影响力，西红柿也不比价钱稳定的水稻，市场价钱多年来颠簸庞大，一亩亏损几千元的年月不在少数。七年已往，老佘一家三口依旧住在农村低矮的三十平米的土屋子里，他的乡里乡亲多把小我私家土地承包权做了恒久流转。但老佘仍保持着对“双改单”的希望，盼愿来年能更好。

在Z村，只有少数家庭仍维持双季水稻种植，他们多居住在乡村边缘，只在靠近自家宅基地的琐屑土地上继续耕作水稻。对他们而言，散户谋划无法与大户竞争，种得多赔得也多。家庭内部多形成了较典型的代际分工，即尊长在家中务农，年轻人在邻村的采石工厂或都会中打工。

在本村农忙季节，大户往往需要将工人增至十多人以便精耕，他们中的一部门就结伴为本村的大户打短工。一些农村已婚女性除了做农业工人外还要从事其他非农的生产运动以换取收入，譬如较常见的是收集废弃纸板制作一种供农村民俗运动消费的贡品。由于双季稻所能带来的分外收入经常赶不上年轻人外出务工的半个月收入，因此也不再是支持家庭的主要收入泉源。

大要而言，在Z村，农地非粮化，农民兼业化和季节性抛荒已经成为很是常见的现象，传统中，粮食生产与农民生活的纽带在不停剥离，农民也多不再以粮食生产为主要生计。农田里的福寿螺幼卵|图片泉源：拍摄于莆田涵江区Z村在Z村的稻田中，农户生产水稻不仅要提防病虫害，也需要防治外来物种。

在抛荒地上，能够清晰地看到福寿螺的粉色幼卵大量附着在水田上，而它原产于中南美洲。在上世纪80年月曾一度被作为高卵白水产，被一些政府水产部门和报纸推广，逐步从阿根廷和巴西引入广东和福建等地养殖。后因销路不佳和发现多有病虫寄生，而被大量弃置于都会郊野，并通过南方蓬勃的水系深入农村水源和稻田。

福寿螺喜好啃食水稻主叶以致稻穗淘汰而造成减产，在泛滥较为严重的广西地域有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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